国立競技場の記憶 特別編 #ThisisTOKYO<br />
「モリゲのかさぶた」森重真人

TOKYO主義2022.9.17

日本國立體育場的回憶 特別篇 #ThisisTOKYO
「森重真人的結痂」森重真人

【比賽資訊】

第91屆天皇盃全日本足球錦標賽 決賽
FC東京 4-2 京都Sanga F.C.


那個傷口結成了痂,直到痂脫落花了不少時間。但12年後的森重真人說。

「那段時間是必要的」

2010年J1聯賽最後一輪以0-2敗給京都Sanga F.C.,確定降級至J2聯賽。比賽結束後,他以微弱的聲音說了「非常抱歉」,並哽咽了。加入的第一年因傷剛痊癒,狀態未恢復,從賽季初便累積了多次不必要的犯規。結果持續領到黃牌,屢次破壞比賽。全年共因停賽錯過4場比賽,深刻感受到責任的重大。

那是隔年球隊啟動的日子。在小平球場的採訪區攔下他時,他似乎下定決心地說出了話。

「降級是我的責任。我認為自己是本年度表現最差的球員。因為失誤毀了比賽,也給球隊帶來了麻煩。從現在開始,我必須在人格上也成長。」

那個宣誓成為了開始。改變了對足球的態度,並對自己設定每日目標。反覆進行細心的準備與認真度過的每一天。「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如何與之抗爭並獲勝。在我心中,我一直在拼命努力。」正是透過培養出的自律心,才得以抓住之後的成功。

現在成為了帶有苦澀韻味的好男人臉龐,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情。

「我認為這是我足球人生中,一次暫停腳步並整理自我的必要時間。毫無疑問,正是從那之後,我建立了自己的足球風格。包括作為選手面對足球的態度,每日的準備、照護,以及作為選手所需的各種事情,都成為我思考並內化的契機。透過抓住成功,也證明了自己的正確性,並且讓我擁有了『我也能做到』的自信。從那時起,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當有了成果,就會設定新的目標。」

J2聯賽冠軍後立即奪得天皇盃冠軍。然後前往ACL

接下來,這才是本次專欄的重點――。懷念的對戰將在改修後的聖地・國立舉行。於是從檔案中找出了2012年1月1日天皇盃決賽的影像,久違地重新觀看了一次。


青赤在2011年的J2聯賽中勝出,實現了他們所立下的最高目標──重返J1聯賽。隔年元旦,他們站在了國立的球場上。爭奪首冠的對手,巧合地也是前一年度降級確定的最後一場比賽中的京都隊。

J聯盟成立後首次J2對決的決賽揭幕。首先對解說的(長谷川)健太先生感到驚訝,還有出場選手以外在畫面中出現的許多熟悉面孔,讓人感到懷念。比賽前,觀眾席響起了熟悉的「國立~國立~我們的國立~♪」的應援歌聲。

比賽在上半場13分鐘時京都先取得領先,出現了「被先制後京都就是這樣」的令人不安的局面。但2分鐘後,今野泰幸利用定位球扳平比分,迅速將比賽拉回原點。

「正因為一直懷抱著悔恨,才沒有在被先制後就一蹶不振,而是帶著勝利回來了」

然後,播放比賽中發生的地震資訊影像後,轉播重新開始。緊接著,谷澤達也在敵陣倒地,獲得直接任意球。距離球門30公尺。看台上響起森重的加油聲。站在準備踢球的位置前,與石川直宏並肩,兩人短暫交談。


「無旋轉是我的強項。因為稍微讓球動一下會比較好踢,所以我跟他說能不能輕輕踢到右前方一點。距離也有點遠,直覺上直樹不會去瞄準。那我就抱著一試的心態來踢看看。」

從廣島皆實進入職業聯賽,對於曾是高中足球聖地的國立有著深厚的感情。

「因為不是全國爭冠的隊伍,所以那是夢中夢的地方。雖然憧憬,但一直覺得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在那個夢想的舞台上,森重用力揮動右腳。腳背上的骨頭比一般人還大,「如果擊中那個凸起的地方,球就會產生曲線球」。實況播報說:「隨著從背後傳來的森重加油聲,球帶著曲線飛了出去」,這記強烈的一擊以無旋轉的方式飛進了球門。

藉由這個超級進球反超比分後,Lucas隨後以令人驚嘆的兩個進球拉開了與京都的差距。每當傳球成功時反覆響起的「Ole」加油聲,以及至今仍在耳邊迴盪的各種應援歌。這一切都是美好回憶的一部分。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時,他與隊友們笑著互相擁抱。

「經過兩年的努力,不僅在J2聯賽中奪冠,也在天皇盃中獲得了冠軍。對我個人來說,這也是第一次獲得天皇盃的冠軍。能和球迷及支持者們一起慶祝這段辛苦的成果,真的很開心。」


表彰典禮結束後,出現在混合區的森重結束了圍訪,坐在階梯上。「你竟然有那樣的射門?」被問及時,他露出一抹笑容說:「是有的喔。」或許是因為能夠送給讓球迷和支持者感到難過的自己,首次晉級AFC冠軍聯賽(ACL)的獎勵吧。他的表情中流露出安心。那張臉讓人難以忘懷。當我這麼說時,他說:「真是囂張呢」,並這樣說道。

「那個時代不是代表隊,而是作為J聯賽的一支球隊與亞洲的球隊對戰。能夠體驗到那有多麼快樂、令人興奮。我們的球員、工作人員以及球迷・支持者都一起享受了這一切。我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

10年後在國立的再戰與「東京現在的足球」

跨越10年的時光,那天的兩隊將在日本國立體育場再次相遇。森重因傷缺席了4月29日新國立競技場首次舉辦的J1聯賽Gamba大阪戰。這次若能站上國立的球場,將是自2020賽季YBC Levain盃決賽以來首次。

「東京在節慶活動中非常強大。只要士氣提升,這支隊伍就很強,這是我多年來的感受。這到底是好是壞,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在這種重要比賽或節慶時期,勝率都很高。」

12年前,他自稱是導致球隊降級到J2的罪魁禍首,心中充滿自責。那天的傷痛至今仍隱隱作痛,無法忘懷。他半開玩笑地說「一直努力不讓人察覺」,但至今仍保持細心的準備和不變的日常。隨著歲月的累積,與他共同度過的許多回憶也越來越多。

「我在東京長大。一直支持我的球迷和支持者,無論順境逆境都守護著我。我覺得是時候要有所成就了。還不能自滿。我作為一名球員奮戰的姿態,對球隊有幫助,也能讓觀眾有所感受。我不想忘記這點。再加上,我想表現出東京目前正在推動的足球風格。」

不是那種會坦率談論愛的人。但如果硬要問,「東京的愛?比誰都多吧。因為這13年來已經證明了。」接著,追問「能成為相思相愛嗎?」對於「怎麼說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回答,留下的餘韻是「還有未完成的事」。

森重在與東京隊共同走過的職業生涯中,首次獲得天皇盃冠軍,這成為開啟通往亞洲之路的契機。有過感受到痛楚的比賽,也有過被拯救的比賽。正是這樣加深了與青赤的羈絆。足球對人生的影響不可小覷,這是他親身體會到的。

那麼,現在的東京足球如何?

「我認為這是自己想要更加努力、覺得很有趣的足球。因為如果不開心的話,我是無法持續下去的人。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感到很幸福。但並不是單純的快樂。正因為贏了才會感到快樂。為了能夠盡可能長久地享受這份快樂,我還想繼續做好準備。球?當然還想繼續踢啊」

有時候因為過於專注於日常生活,會覺得「自己製造出難以接近的氛圍,過度聚焦在自己身上」。但現在已經有所改變。最近,過去不曾說出口的「大家一起」這句話,開始在評論中頻繁出現。35歲的他,身上不只一處留下傷痕和剝落的痂皮,對足球的簡單樂趣有了新的體會。當時說出的「想盡可能長久地享受」這句話,也聽起來帶著「和大家一起」的意味。

文字提供 馬場康平(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