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足球生涯中，遇到了许多让心灵和身体轻松的话语。
令人难以忘怀的音韵，甚至让人觉得正是它让他飞得比任何人都高。
当心情快要崩溃时，总有人在背后支持我。
凭借那份温柔，他迈出了前进的一步。
仰望着梦想所在的地方——。
渡边刚正努力地一步步接近“现在”。
阻挡过的许多障碍
也许是因为我还不够成熟，总觉得他有点狡猾，让人羡慕——。
“那个人”于2019年10月3日首次进入了瞄准次年东京奥运会的U-22日本代表名单。喜欢“聊天”的他＝渡边刚，终于站在了从小就一直对周围人说的起跑线上。
那里，是谁也不能让步的地方。仰望对方守门员高高踢起的球，瞄准目标。面对强壮的前锋毫不畏惧，预判落点，狠狠地踩踏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尽快将头顶出去。额头传来“砰”的一声响，震动全身。虽然以前并不那么喜欢，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感觉变得令人舒适。具备那样高度和速度的中后卫，在他的足球生涯中，曾被无数障碍阻挡。每一次，都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他在不安与安心之间徘徊，迈出了下一步。
“说实话，也曾有好几次心灰意冷。甚至有过觉得要冲击更高目标是不是太难了的想法。但每次都是父母和周围的人对我寄予厚望。”
为了追赶哥哥的背影，从有记忆起就一直追逐着足球。生活的全部几乎都围绕着足球展开。小学时（大袋FC／FC东京足球学校）担任进攻位置，是个速度很快的盘带手，但升入初中后进入FC东京U-15深川，位置下调转为后腰。原因是“相比周围的人技术不够，身体也较小。直到初二时身高在班里大约排第二低”。渐渐地，在那里也失去了立足之地，“因为体力比谁都好”，开始担任边后卫。升入初三时，一整年都没有参加正式比赛。代替自己站上赛场的是比自己小两岁的冈崎慎。
“我练习了一年，真子则混入了三年的练习中。这是日常。当时很痛苦。更重要的是，我认为所有同级生都是对手，但我赢不了他们。这让我很懊恼。同级生们参加比赛时，我必须为他们加油，老实说那很难受。”
渡边笑着说“连教练本人都不记得了”，并透露了当时的一个小插曲。那是一个偶然的瞬间。山口隆文教练（现任JFA学院福岛教练）对他说：“父母都很高大，你以后还会长高。头球练习一定要好好做。”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一直都在做运动，个个身材高大。父亲身高超过180厘米，母亲也有160厘米中段。但当时他不相信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然而，那句话却莫名其妙地留在了他的心里。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句话后来会成为他的金言。
令人难忘的金言
未能升入FC东京U-18，高中时接受邀请进入山梨学院大学附属高中（现·山梨学院高中）。后来得知原因后，他苦笑着这样说道。
“不是说技术好坏，而是总监说因为你的气质像高中足球锦标赛冠军时的气氛制造者，所以才跟你搭话的。”
不过，从初中毕业左右开始，身高迅速增长。随着视线变高，某些东西也开始发生变化。
“当我错过升入U-18时，想了很多。但那时父母支持了我。‘如果不抱有进取心是不行的。既然决定了，就必须以成为顶尖为目标，如果觉得不可能，那最好就此放弃。’听到这些话后，我又重新燃起了努力踢足球的决心。现在能以职业球员身份踢球，回想起来，最重要的转折点是身体稍微长大后，高一时有人建议我尝试中后卫的位置。那时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变化。那是我从未考虑过的位置，一开始也并不顺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身体素质、身高和速度都完全不占优势。”
我觉得那些铭记于心的话语，终于派上了用场。“首先要把那时被告知的头球作为武器”，于是开始了留下来的训练。“不打中之前绝不回去”，我决定了，面对用绳子悬挂的悬挂球，不断地跳跃练习。然而，仅靠一个人默默每天坚持的重复训练，也存在无法克服的障碍。恐惧总是与我相伴相随。
“不仅是头球，和对手争抢也让我害怕。最重要的是，我一直身体很小，害怕碰撞后摔倒。”
在那场比赛中，他因为冲劲过大，在争抢高球时比对方前锋更早跃起。“我觉得自己时机把握错了。”然而，他感受到身体比预想中更长时间悬空，能够等待球的感觉。
“当时用头球把球传回去的时候，我在心里抓住了‘就是这个’的感觉。带着这种感觉继续练习，真的发生了变化。”
高中毕业时，在班级的身高排列中排到了最后面。“至今教练和队友们还会这么说呢，”他说着，做出像是用手掌按在地上的动作，“以前是这样的，真是难以想象啊。”他笑着一笔带过。
变得强壮高大的不仅仅是身体。凭借持续练习的头球技术，不知不觉中，他的名字在高中足球界广为人知。
谈论梦想的伙伴
“在比赛中，也开始受到许多俱乐部球探的关注。虽然高中毕业后一直以成为职业球员为目标，但没有收到正式的邀请。”
为了引起球探的注意，必须留下深刻的印象。原本应该成为舞台的，是高三全国高中综合体育大会首战对阵东海大学翔洋的第二轮比赛中，渡边犯下了令人痛心的错误。球队已经领先2分，比赛时间也所剩无几。胜利几乎已在手中，但他在禁区内拉扯对手，领到第二张黄牌被罚下场。球队虽然被对方罚进点球，比分缩小到一分差距，但最终以2-1晋级第三轮。然而，因为这次“不必要的犯规”，他被禁赛，无法参加接下来的与东福冈高中的关键比赛。
“事先就听说，在这次高中总体赛中与夺冠的东福冈的比赛，会有很多职业球探聚集。但我没能参加那场重要的比赛。球队也在那里输了。之后，我和教练谈过，他说‘你没能参加被说是最多球探聚集的比赛，你真是没运气。现在比起去J1以外的球队，还是去大学比较好’，于是我放弃了高中毕业直接进入职业联赛。那时，我比任何人都觉得自己‘没运气’。”
进入中央大学后，有大量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因此，我不断思考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只有那些把多余时间全部投入足球的人才能成为职业选手。同龄人、柏太Reysol U-18出身的上岛拓巳曾说过，‘我不打算加入除Reysol以外的俱乐部。’既然如此，我也决定以‘再次进入东京队’作为我们的共同目标。从入学时起，我就一直怀着绝对成为职业选手的决心，坚持不懈地努力着。”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想成为职业球员”的梦想，但他说“总觉得自己缺乏自信，有些半信半疑”。在大学时代的渡边，迎来了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的美好相遇。
让我们向前看的竹先生的话
比中央大学高一年级，和他同住一间宿舍，共度了三年时光的被称为“竹先生”的须藤岳晟，是渡边大学时代的恩人。
“几乎每天一起度过了将近三年。说实话，他的足球技术并不是特别出色。虽然我们在同一个中后卫位置搭档，但他的身高也不高。不过，对我来说，他是最值得尊敬的人。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交谈，他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这对我的人生来说，是宝贵的经历。直到现在，竹先生在比赛前还会发信息说‘加油’，比赛后也会发‘精彩表现’的消息。”
竹先生总是关心周围的人，如果有球员情绪低落，他会立刻问“怎么了”，并与他们面对面交谈。他受到所有人的爱戴，四年级时还戴上了队长袖标，备受信赖。这样的前辈总是给予建议，并且总会轻拍背部鼓励我。
“刚入学时，我也犯了很多导致失败的错误。但是，每当我沮丧时，总有人不断对我说，‘没什么好烦恼的，你一定能成为职业选手的。’这真的帮了我大忙。”
虽然得到了曾经照顾过的前辈的支持，但始终没有收到J联赛俱乐部的邀请。迎来了大学三年级的冬天，终于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必须决定前进的道路。选择有三种：是以进入职业联赛为目标，开始求职活动，还是一边求职一边追求职业联赛。
“正因为想要咨询那个问题，才给父母发了消息想要商量……”
说到这里，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母亲和代女士很快回复了我。看到她写的内容时，我感到“诶”，反复思考后，甚至觉得其中带有一点愤怒的情绪。
“如果要找工作的话，最好放弃吧。即使进入职业联赛不成功，也可以浪费一年时间，然后再开始找工作。没什么好考虑的，如果放弃职业联赛的话，就专心找工作吧。”
“我只是想见面正常地聊聊，只有我家里，连商量都没能商量。”
带着一点害羞说了句“但是”，然后补充了话。
“因为他们知道我无法同时兼顾足球和学习。我想他们一定是想着‘如果你决定了足球并去挑战，即使失败了也能释怀’才支持我的。”
当他断绝退路时，终于在大学四年级的夏天收到了FC东京的邀请，参加了训练。随后以二类注册身份登上了J3 Azul Claro沼津战的赛场。梦想中的职业道路终于开启。最为惊讶和高兴的，正是那对父母。
“自己也像是在梦境中。虽然曾经那样冷漠地推开，但当自己的儿子进入了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世界时，真是难以置信吧。‘没事吧，真的。没有被欺骗吧’他反复确认了好几次。”
两个重要的存在
时隔8年，再次穿上了梦寐以求的青赤战袍。但这并不轻松。职业世界中没有任何掩饰的余地。更何况，挡在眼前的是肩负国家重任、长期支撑A代表队的森重真人和Hyun Soo JANG那厚重而高耸的壁垒。周围的前辈们也半开玩笑地说：“你来到了J联赛中最难获得出场机会的俱乐部呢。”在训练中也能直观感受到他们的强大。
“来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地方”
虽然这么想过，但“早已放弃了放弃”。承认目前的失败，跟在Hyun Soo JANG背后训练，也认真听取他的建议。就在这样认真积累每一天的过程中，那个曾经不具备的男人的运气，开始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在3月6日的YBC联赛杯小组赛柏太Reysol战中完成了顶级球队的首秀，并立即打入首球，4月28日的联赛首秀松本山雅FC战中也为零封胜利做出了贡献。此后，在出场的比赛中，表现持续稳定。
“进展得太顺利了，反而感到害怕。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没想到……”
在这个夏天，Hyun Soo JANG开始对自己的表现充满自信，随后转会到了沙特阿拉伯的强队阿尔希拉尔。意外地空出了一个位置。
“我认为这完全是运气。在那个时机能成为第三人选也是如此，我觉得一切都顺利进行。”
为了填补Hyun Soo JANG离开的空缺，他作为联赛冠军争夺战中俱乐部的中后卫取得了巨大成长。在职业生涯第一年的本赛季J1联赛中，至今出场15场比赛，打进1球。在这过程中，他也不忘将失误作为前进的动力。
这里映照着迄今为止踏实的足迹。高中时代，树立了宏大的目标，全面观察并一步步磨炼当下所需的武器。设定期限，有计划地集中精力投入。大学时代，用自己的语言向他人讲述成果，建立合作关系。就这样反复进行输入与输出。在被认为是绕远路的职业生涯中，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在严酷世界中生存的技巧。这大概是因为他一直诚实地朝着一个目标前进。
“即使在初中放弃也不奇怪。一直在想该如何继续踢足球。总是战战兢兢的。经过各种曲折，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才能站在这里。所以，我认为自己是‘有福气的’。”
无尽的天空
即使成为职业选手，父母仍然告诫我：“要保持谦虚。不要得意忘形，因为没人会支持那些自负的人。那种态度很快就会表现出来，所以要小心。”每次看到这段话，我都会点头称是，提醒自己戒骄戒躁。
“特茨先生（长泽彻教练）也经常对我说，‘你还是个底层的选手啊’。我自己也真的这么认为。初中时代，我想没人认为我会成为职业选手，现在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选手。我知道如果忘记了初心，就会倒退。因此，必须时刻保持谦虚。”
渡边刚周围聚集着积极的话语。那是因为他所说的话总是积极向上，总是仰望着高处。也许正因为如此，他自然地洋溢着笑容。
对于渡边来说，从小就常说的梦想，在进入职业联赛前就已经在大学宿舍的浴室里和伙伴们泡在浴缸中谈论着。那就是次年即将到来的东京奥运会出场。虽然一直备受召集期待，但一直未能如愿，终于接近了这个目标。每次世代代表公布时，拥有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夕临时入选并参加本届比赛经验的森重真人都会对他说：“没问题，没问题。还不需要着急。最后一定会入选的。最后入选的感觉是最棒的。”他坦言正是这样鼓励着自己。
“现在，我也感受到了新的壁垒。如果在这里退缩，我知道自己会被吞没。我想带着自信去面对。我认为在联赛夺冠之后就是奥运会。我不想错过机会，也知道必须做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把自己的样子展示给一直支持我的人看。竹先生也一直对我说：‘没问题，没问题。我能看到你进入职业联赛并参加奥运会的样子。’我相信他一定会非常高兴。我觉得能通过自己喜欢的事情让别人开心，真是一份幸福的职业。”
仰望的天空没有尽头。浮现的是一个球。那景象未曾改变。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带着勇气迈出一步。坦率而诚实地，一直坚持着。这就是渡边刚。这样一个好人的背影，谁都会想推一把吧——。果然，刚有点狡猾。
◇渡边刚(わたなべ・つよし)简介
文字：Kohei Baba
照片：Kenichi Arai, Masahito Sasaki
